干杯这个词,似乎总有着激荡人心的力量。而当它变成了一家餐馆的名字,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,就是杯中酒一饮而尽、盘中餐一扫而光。中国城的这家干杯小馆,前身原名环球,静静地偏安一隅,也开了足足四年。
等菜的当口,发现来的几乎都是熟客,熟门熟路到连菜单都不用看,直接笃悠悠地坐下来,高声叫一声“牛肉炒饭!”,不一会儿,老板就把一个大盘子给端了上来。
我是第一次来,感觉却很熟悉。清一色的木质桌椅,从色调到质地都透出来自上个世纪的沉淀;吧台不大,却带着一丝现代感,各色酒水一应俱全,进到店里,哪怕不吃饭,只喝上一杯Moscow Mule或Martini,也能享受到夏日午后的清爽安宁。
但我真饿了,于是问老板:有没有好吃的煲仔饭?老板一笑,说当然有,而且还是招牌菜,那就是有名的台山黄鳝饭。
一听黄鳝饭这三个字,我眼睛顿时亮了。要知道在西雅图,能做鲜活鳝鱼煲仔饭的餐厅可不多,有的位置比较远,有的无法保证每天都能供应上。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,远在天边近在眼前,黄鳝饭就藏在这家干杯小馆里。和其他煲仔饭一样,这道台山黄鳝饭也是需要稍作等候的,因为鳝丝得现剖、米饭得现炊,才能保证上桌之后的新鲜美味。但也不会等太久,25分钟足矣,期间正好可以喝上一杯广式鸳鸯奶茶。
黄鳝煲仔饭的传统粤菜系做法,是很有讲究的。在当地用丝苗米,把去骨后的鳝条大火猛炒,再加入葱花、姜丝、酱油等调味,出锅之后滋味特别。我的这锅黄鳝饭,尽管是小份,也足够两个人吃了,一打开盖子就鲜香扑鼻。
一段段的鳝丝均匀分布在焖焗好的米饭里,米粒分明,黄鳝肉脆而细腻,最有特色的是还掺杂了香肠粒,让整个煲仔饭平添了额外的油香。舀起一勺,有清香的白米、无骨的黄鳝、柔软的香肠、碧绿的小葱和香菜,不用任何下饭菜,只吃这一锅,就让人心满意足。
这是干焖的鳝鱼饭,不同于湿做法,更能提出黄鳝本身的鲜度。一点点等待的时间是值得的,朋友们,现点现做才是真味。砂锅盖是在上桌前才打开的,一方面防烫,另一方面是让蒸汽能更多地散去,能让鳝丝更加脆嫩。建议在吃这份饭时,不要点其他太多的肉菜,否则反而混杂了味蕾。
吃的时候,要用饭勺从锅底往表面上翻,让黄鳝肉汁更均匀地渗入到米饭里,同时还能吃到煲底的锅巴,焦黄而不粘,和米饭同吃,酥脆有嚼劲。
等待煲仔饭的时候,除了奶茶,还可以试试小吃。听说泰式鸡翅的点单率,也是日日居高不下,常见的炸鸡翅配上了泰国甜辣酱,满满的热带风情。选用的是鸡翅中,个头比普通的要更大些,炸至金黄,满裹了一层三分酸、三分甜、五分辣的酱汁。这层味道刚刚好,爱吃辣和不怎么能吃辣的人,都照顾到了,也都让人喜欢。啃到了骨头里,甜辣酱还在徘徊,整个鸡翅从外吃到里,就没有寡淡过。
还有一道受欢迎的菜,那就是手撕鸡。走地鸡半只,是小鸡,皮黄肉白十分细嫩,皮下一层薄薄的脂肪,让这盘冷菜也鸡香丰厚。手撕的意义在于把肌肉纤维不规则拉伸之后再断开,能更加入味,只用盐、白芝麻和香菜点缀,咸鲜又清淡。如果喜欢加点儿蘸水吃,随意配比一些酱油、黑醋、辣椒油之类,既下酒,也清凉。
有时候,小餐馆里也藏龙卧虎,不那么起眼的菜单,个中却有地道好菜可寻。台山菜是少见的粗犷中有细腻的小众菜系,表面看上去鲜少红妆素裹,实则功夫都在味道里,吃的就是个天然去雕饰。黄鳝煲仔饭还有个别名,叫暖胃生肌饭,听上去,是不是好感顿生之后又增加了几分?那就去吃上一大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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