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于2008年5月22 日出生在加州洛杉矶县的伯班克(Burbank),父母是纯种的美国爱斯基摩狗(American Eskimo dog)。原主人是一对旅行家夫妇,当时我与兄弟姐妹共有六个。他们不想带那么多狗狗旅行,除了大一点的送人外,小的就做广告卖200美元一个。网上还附了两张相片,一张是我们刚出生和妈妈的相片(我和妈妈长得真像),另一张是我们在淘气的相片。
在我出生9个礼拜后的8月2日那天,来了一家三口,要挑一个领养。事前他们查了许多资料,就要找我这种狗,聪明、漂亮(全白三点黑)、护家。与萨摩亚大狗和博美狗比较我族个体居中,起源于欧洲波美拉尼亚犬种,19世纪后随主人移居北美。因敏捷好动,常被训成马戏团演员。
当时不让他们全部看着挑,而是逐个抱出来。先进来一个一岁大的哥哥说免费拿走,可他们觉得稍大了些,不好训。最好是母的,而且鲜红的小鸡鸡露在外面挺难看。又抱出来一个与我同时生的,它半睡半醒不活跃,他们觉得它呆。我是第三个,也是排行最小。我一看见他们就喜欢,拼命往他们怀里钻。真叫缘分,尽管我浑身脏脏的,脸窄窄的,他们就指定要我。
回到家后先洗了一把澡,我出水芙蓉一般惹他们惊喜不已。后来他们说,其实那个呆呆的才是好狗,不好动好训。而且他们知其一不知其二,我们这种狗生性多疑,对路人一般不太友善,这种说法若让我听懂我非要气死。
第一天晚上亲妈妈不在身边,我好生害怕,躲在衣柜里不肯出来。慢慢熟悉了我的养父母和姐姐,他们给我取名环环(Halo),后来还有一首流行歌曲曲名是《Halo》似乎是为我而作的哦。
第一次出门我害怕,他们仨左右护驾,以后妈妈进出老把我放在一个包里只露个头,常常吸引不少人,都说我漂亮好玩。我的毛又细又软,每当洗过澡出来我的毛发像烫过的长波浪发式,在阳光下会白得耀眼,难怪台湾人叫我们是白狐狸狗。
养狗是我姐长期斗争争取来的,最后照料我都是我爸爸妈妈的事,自然规律没有例外。为了训练我大小便和立规矩他们没少费心思。若他们不上班,我会被训练得更好。他们说也曾经到收容所查看,看中一条狗结果不给,因为主人是双职工,不能领养一岁以下的小狗,它们需要照应。
这么说想想我小时候的确伤心,他们把我拦在一处,白天都没人陪我。我孤独时会发脾气的,往左右墙来回扑,把自己大的便到处抹。
但是他们一到家我就开心,只要他们拿手上的食物喂我,哪怕我不想吃了,我就是讨好也要吃。我很快学会了上下楼,我可爱也淘气,经常啃咬东西,比如鞋呀电线呀什么的,还咬掉了一颗门牙。慢慢我学会了不随地大小便,但是有时偶尔犯浑,就角落里方便。爸爸总是原谅,妈妈会生气地用卷起来的纸打我,我知道她是吓吓我的。她越生气我就越往她怀里钻,不怕她不软下心来。最后几年,爸爸劝妈妈说,它已经是老人家了,不忍心的。
不过到了半岁,我开始懂事不再毁坏东西了,这也解放了我自己。从那天起,他们就让我独自在家到处走动了。不过我没劲,故大部分时间都呼呼大睡。大约也是半年后我来月经了,他们带我去结扎,哎,为人宠物,却没有做母亲的权利,悲催啊。
我长得很快,先是腿比身体长、后是身体长腿短。等到姐姐上大学放暑假回家,我就不再是小宝宝了,她挺失望的。
大家都宝贝我,尤其爸爸后来一直允许我睡在他的房间里,冬天我甚至还与他睡过同一个被窝。以后我大了,只要他睡着了,我就偷偷上他的床。每当他醒来发现腿下有东西挡着,就踢我下去,趁他不备,我又上去了。然而早晨6点我必定在门口来回焦虑,骚扰他,小便憋得紧。后来爸爸将我拦到楼下去,但无论用什么东东栏我,不用过5分钟,我又气呼呼地上去了。我的权益受到了侵犯,这可不能含糊。爸爸常伏案做事,我就静静伏地坐一边,若到了下午4点他还不站起来我会搭在他腿上催他溜我。我就是个哑巴孩子,都懂。
爸爸妈妈很愿意带我去网球场玩球,他们扔球会改方向,我可厉害了,我会判断方向,跑得飞快去接球,常常脚皮都磨出血。我最喜欢坐车出去,我会兴奋得喘不过气来,外面真叫有看头啊。不过爸爸带我去医院打防疫针我是有点紧张的,我会浑身发抖,双眼火红。甚至有的诊所控制不了我,劝我去别处。我自我保护意识特强,我不喜欢受控制,所以我父母从来没带我去外面剪毛修指甲过,都是在家他们自己弄的。第一次国庆放烟火,我吓得躲在爸爸怀里,还是不行,最后躲到床底下去了。那年我家装修房子,我就跟着爸爸到公司上班数天,幸好冬天我就呆在车里。
有一次爸爸妈妈结伴带我去爬山,已经到了山脚下, 我看到那么高的山被吓到了。我赖在地上硬是不肯爬起来,结果只好打道回户,好丢人哦。
每当爸爸带我外出溜街,我对路遇的大男人特别不放心,只要近距离走过,我是要大嚎让他赶快离开的。有一次上街,一户人家的主人出门旅行,把他们的一条大狗交给了临时来看护的姐姐,结果门没关死,那狗冲出来追着我乱咬,我的背被死死咬住。求医后幸亏无大碍,但也许有细菌侵入,日后被咬处经常感染。
有了我他们被栓住了,要出远门安置我成了大问题。有一次他们出国,把我寄养在私人办的狗旅馆里。爸爸妈妈事先都去踩过点,觉得还不错。大狗关笼子,小狗成群跟着工作人员来回看热闹,中型狗被栏在一块空地。每天晚上听得那些大狗叫好恐怖,白天我就躲在角落里晒太阳,不许其它狗靠近。到了父母接狗回去前都会给我们洗澡,毛巾都会换洗的。乍听服务很好,其实他们是在烈日下把我关在笼子里用冷水龙头冲的。我一看到父母来接我,我不要理他们,拼命往外面冲,只想早点离开。回去后我感冒了,也是我唯一的一次。最要命的是可能他们用的毛巾不干净,我感染了狗疣(wart),其中最大的长在头上有蚕豆般大,老出血。我变得不讨人喜欢了,后来是我姐花钱做手术去掉了。
姐姐的小宝宝出生后,爸爸妈妈带着我到她家去帮忙常住。宝宝会走路后,经常没轻没重地碰我追我,我总是躲她,生怕伤到她。
时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,然而我并不老态龙钟,照样见他们出门不带我会扑他们。爸爸的内心总想,要是我家有个很大的后院,能让我在草地上撒泼打滚、追追蝴蝶就好了。但我也上了年纪,不想到处奔跑了。
9月17日那天,爸爸带我去看病,还心想若是唾液腺肿块不要用保守疗法定期穿刺引流,干脆做手术一次解决。医生一摸,发现我的腹股沟两面也有肿块,还发着烧,就诊断为淋巴肿瘤。立即拍片,他指着片子对爸爸说,我的后脊椎有关节炎,所以站不起来。我的心脏肥大可能呼吸困难所致。摆着两条路,不治我在一到两个月内就走了;若治,像人一样要化疗什么的我要受痛苦,但最多也撑不过一年。
爸爸很快做出决断,安乐死。不看过程、不留骨灰,免得大家见了为我心碎。他与我含泪合拍了最后几张相片,就永别了。我都没能站起来匆匆和他道别。爸爸出去付款,仅能含泪、难过地对人说“我相伴他们14年....。”
我要离开我的家人了,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我姐是否会想我,反正我是时刻会想着他们的。我知道我爸爸妈妈这辈子是不会再养宠物了,他们用小瓶子保留了我一小撮洁白的毛,因为他们心中除了我,是容不下其它宠物的了。若比起永远榜列第一的电影《忠狗八公》,那条柴犬苦等主人一生,我能伴我家人一生,是够幸福的了。
我的一生其实就是人生的缩影,有童年、青年、壮年和老年,经历无数悲欢离合。缘短情长,我愿意把爱留在人间,留给我的家人。再见吧。
Halo Zhang
2021年9月17日上午11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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